陳志鋒/文 登圣堂山是今夏的一個雨天。 清晨出發(fā)后,夜宿金秀瑤族自治縣桐木鎮(zhèn),瑤族朋友熱情灌下大碗酒,后勁開始在我的腦里發(fā)力,整個人昏昏沉沉的,基本上沒法欣賞沿途的風景。 車子駛入風景區(qū)入口,瑤族朋友早就等候在門外,我們買好了門票。天公不作美,突然下起了雨,霧氣籠罩著圣堂山,分不清東南西北,我們一行十二人,只有我和老盧沒帶登山鞋和雨具,登山共傘是不可能的,他們十人全副武裝,迫不及待地向主峰進發(fā),我和老盧才走幾步,頭發(fā)早就濕透了,加上酒力未消,老盧放棄了登山,陪我回景區(qū)招待所,計劃酒消雨晴了再登山,哪里碰上隊伍就在哪里回撤。 在招待所,我的心七上八下,到了山腳卻不能登頂,真不是滋味,就像獵手追尋目標,正當觸手可及的時候放棄,那種滋味無法名狀?!笆乐?zhèn)ァ⒐骞?,非常之觀,常在于險遠,而人之所罕至焉,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。有志矣,不隨以止也,然力不足者,亦不能至也。有志與力,而又不隨以怠,至于幽暗昏惑而無物以相之,亦不能至也?!贝藭r,我更相信王安石的這句話了,要登臨極頂,擺在我們面前的,除了力與志,最緊要的是物以相之。于是我們到招待所小賣部一問,果然有登山鞋和雨傘賣,我們欣喜萬分,酒力大消,立馬整裝出發(fā)。 雨還在下,山風帶著云霧在林間飛舞,林下厚實的落葉上長滿了苔蘚,倒下的朽木隨處可見,有的還長著石斛,空氣中的負氧粒子穿入鼻孔,清涼清涼的,讓人精神氣爽。霧氣大大降低了景區(qū)的能見度,我們放棄了拍照,一邊用雙眼去捕捉沿途的美景,印記在腦海中,一邊奮力登山,追趕隊伍,我把自己融入圣堂山的霧海和山色之中。 我們超越了那些背著帳篷、拄著拐杖的登山者,那些挑山工,那些扶老攜幼的漢子,那些互相攙扶的情侶,還有眾多來自五湖四海的游客。大約行進兩個多小時,我們居然在半山腰的棧道上,趕上了比我們早出發(fā)一個多小時的伙計,棧道的水泥板路面懸在半空,霧氣很濃,上看不到山頂,下看不見深谷,只聽見潺潺轟鳴的飛瀑聲,我面向里側緊貼山體,小心翼翼地挪動步子,走得很慢。 我們在云霧彌漫的棧道上,似乎騰云駕霧,把隊伍拋在后頭,繼續(xù)向主峰進發(fā),又前進一個多小時,我們率先爬上了海拔1979米的圣堂山主峰頂。 這時,雨停了,太陽從云層露出了笑臉,光芒萬丈,圣堂山上的云霧都被鑲上了金邊,霞光萬道,蔚為壯觀。流動的云霧像彩帶一樣從云峰穿過,又像神仙口中噴涌而出的輕煙,置身飄逸流轉的云山霧海之中,腳下云潮涌動,人便有了飄飄欲仙的感覺。 隨著云霧慢慢消散,主峰周圍的山頭逐漸顯露,若隱若現(xiàn),有時山風又卷來霧氣,明晰了又模糊,模糊了又明晰,最后是山頂明晰,山谷漫霧,像是海市蜃樓。山頂上原先模糊了的杜鵑花,也慢慢地掀起她朦朧的面紗,在游客面前熱熱鬧鬧地綻放著。 筆者認為,圣堂山比廬山之幽,具華山之險,賽泰山之峻,勝黃山之松。上了圣堂山之后,想起當初我和老盧只因無物以相之,差點放棄登臨絕頂,那將是何等的遺憾! (本組圖片為資料圖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