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志鋒 文/攝
如若有人問我,什么地方去了你還想再去?我會毫不猶豫地回答——江南。 我們泛舟西湖,遠眺雷峰塔。 “煙籠寒水月籠沙,夜泊秦淮近酒家”,我追尋昔人的腳步,來訪人們一再吟詠的南京秦淮河。這條穿越千古的十里秦淮,河水脈脈,如含情的江南少女,不事張揚,悠悠流淌,連水草也在怯生生地搖曳,如同輕歌曼舞的廣袖。烏衣巷靜默斜陽,王謝堂前燕呢喃。 不必說江南貢院,才子科場,一舉成名,單說朝歌夜弦,槳聲燈影,金陵八艷的氣息已消逝,而今的秦淮河已不再是什么金粉之地,這里早已成為尋常百姓訪古的風(fēng)景名勝。 走進蘇州昆山千燈古鎮(zhèn),聽一出昆曲《霸王別姬》,穿越時空隧道回到楚漢爭霸、金戈鐵馬的遠古。舞臺表演千轉(zhuǎn)百回,絲竹悠揚,天籟聲聲,蘭花纖指,細腰碎步,宛若飛仙,回眸藏媚,顧盼含情,妙語吳音,鶯音婉轉(zhuǎn),呢喃如訴,蕩氣回腸的英雄末路,生離死別的經(jīng)典愛情,讓人余猶未盡。 “姑蘇城外寒山寺,夜半鐘聲到客船”,一首《楓橋夜泊》不知放飛了多少想象的翅膀,我慕名而來。秋陽斜照在寒山寺的院墻,“寒山寺”三個綠色大字,與金光輝映,格外清新明快。寺內(nèi)銀杏、烏臼和楓樹,經(jīng)秋風(fēng)寒露的濡染,葉子開始泛出微黃,再也掩飾不住寒山秋后的絲絲寒意,千年的風(fēng)霜又書寫在寒山寺的秋葉上,不需月落烏啼,零亂的思緒已上心頭。 走進寒山寺,如同翻閱一部記載古老中國建筑的史書,寺內(nèi)的眾多院落,左右對稱地分布在一條中軸線上,錯落有致,交錯相通,充分顯示了天人合一、因地制宜的文化內(nèi)含。寺內(nèi)最引人注目的要數(shù)張繼《楓橋夜泊》的碑刻,這尊碑刻,向人們重述昨天的故事。寒山寺本是姑蘇城外的一座小寺,因張繼的詩而成名,成為名勝古跡,讓后人膜拜不已。 離開蘇州前往杭州烏鎮(zhèn),置身于“最后的水枕人家”,滿眼盡是小橋、流水、人家。青磚黛瓦白墻是江南民居的基因,依水而建,傍岸而居,錯落有致。水上拱橋弧線強勁,方橋直線單純,一兩位美人兒撐著花傘,或亭亭于橋,或玉立于巷,便是銷魂的一景。 金秋的烏鎮(zhèn),柳條尚綠,坐上烏篷船,江南女子給你搖櫓,給你唱花鼓調(diào),一蕩一蕩的,仿佛把你帶回遠古的江南。穿行在細柳間,似乎與身姿曼妙的江南女子翩翩起舞,江南的柔情盡在不言中。河岸墻壁上的爬山虎泛著點微紅,人家窗臺下的秋菊肆意地綻放,悠閑自在。 “最愛湖東行不足,綠楊蔭里白沙堤”,游蹤最后一站是杭州西湖,站在白沙堤,最憶是“幾處早鶯爭暖樹,誰家新燕啄春泥”;最憶是“接天蓮葉無窮碧,映日荷花別樣紅”;最憶是“水光瀲滟晴方好,山色空蒙雨亦奇”…… 漫步白沙堤,能不憶樂天?現(xiàn)在的白沙堤雖與白居易主持修筑的白堤不在同一方位,但杭州人民為緬懷這位杰出的“老市長”,仍把它命名為白堤,讓人倍感厚重。 泛舟碧波蕩漾的西湖,遠眺“雷峰西照”,這座古塔,因許仙和白娘子的愛情多了幾分神秘,多事的法海帶來的“水漫金山”,給一段美好姻緣劃上凄美的一筆,讓后人悲憫嘆惋。接下來,我還了游三潭印月、訪斷橋遺跡、聽南屏晚鐘……返回白沙堤舍船登岸,已是夕陽西下。 “最愛湖東行不足”,古老傳奇的江南,詩意多情的江南,濃妝淡抹的江南,總是讓人游賞不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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